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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小獸:

  下午近三點時分,離我和飛燕的約會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忽然想念起妳,並急切得無論如何都要打封信給妳。哪怕這封信一如劉墉所說的簡約風格,寥寥數字。

  今天起了個大早,我這學期從未如此早起過。為了要拍學士照,老天爺很賞臉,在這料峭初春中給我們又大又溫暖的陽光。妳知道嗎?今天早上的陽光真刺眼,為了光線的緣故,我們全體必須迎著陽光,燦爛的說個「c~」,展現我們學校的特色--陽光青春。

  遠在容易潮溼的北部的妳,今天是否有見到大太陽呢?二月初妳開學的那個禮拜,我仍在家裡睡到十一、二點,才悠哉的下樓覓食,但一面品嚐著巧克力吐司和蛋餅的同時,我一面想像著妳在冬季遲來的天光中,一抹小小的身影頂著晨起的風走著。心中漾著一股又軟又酸的情緒。我曾說過,妳在我心中,仍維持著幼稚園時期的那個形象,即使妳是如此老成,家人時常戲謔的稱妳「阿嬤」。妳也就無可無不可的應下來了,雖然偶爾會暴跳著抗議,但妳永遠將家人安在妳心上最柔軟的角落。

  我在睡眠方面和妳一樣,視家人為我的靠岸。總要在熟悉的妳身邊,我才容易入睡。雖然妳睡前的碎念有點煩人,雖然妳偶爾擠過來的大屁股讓我想一腳把妳踹下床,雖然妳常在睡前做一些讓人無法入眠的事,像是讓媽生氣或是莫名其妙在我快睡著時唸著歌劇魅影的歌詞把我吵醒;但我仍習慣了早睡時妳像催眠曲的絮絮叨叨,或是我晚睡時妳沉沉的呼吸聲。

  但妳上了高中後,除非假日,我已經很難和妳擁有那段私密又溫馨的睡前時光了。往往我只能起床後望著窗外雲或雨,想像妳在學校振筆疾書,又有些佝僂的身影,然後就像鏡頭zoom out一般,妳的身影開始變小,逐漸和妳幼稚園的小小身軀合而為一。

  我很喜歡妳幼稚園時一張出遊遠足,對著鏡頭俏皮的吐舌扮鬼臉的模樣,陽光灑在妳身上,鏡頭拉得很近,妳稚嫩的一張小臉大大的對鏡頭開心著,我好久好久沒有看見妳臉上的陽光了。雖然明天就要返家,但每次打著給妳的信,我總是很沒有姐姐樣的鼻酸了起來,如果可以,明天我想打包這兒的大太陽回家送妳,就像擺在妳桌上我送的那個元氣饅頭公仔一樣,守護妳的健康和快樂。

 

by 太早起而猛打哈欠猛流淚的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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